笔者是一名毕业于西医院校的基层医生,偶然读到2011年11月17日《中国中医药报》所载皋永利和孟凯韬关于中西医关系的两篇文章(以下简称“皋文”和“孟文”),想谈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孟文说“症状是一种局部表现,是完全可以用动物实验加以模拟的”,并非医学科学的事实。如常见的发热就是一种“全身”症状,而非“局部表现”;而且许多症状都不是“完全可以”在动物身上加以模拟的,因为人毕竟与动物不同。有些人所特有的病症和许多神经、精神科疾病的症状在最高级的动物(如猿猴)身上也模拟不出来。
因此中医学的某些“证”难以搞出动物模型并不奇怪,但是也不必如孟文那样“绝对”,认为“不论用什么方法和什么动物绝对不可能造出与人体具有同一性的证候。除了药物毒性实验不得不借助动物实验以外,其他问题借助动物实验也许完全是南辕北辙”。
但据笔者初步了解,诸如“脾虚”、“心气虚”、“血瘀阻络”、“肾阳虚”等许多证候的动物模型用中药治疗的实验结果,“与人体具有同一性”是可信的,而且早已被广泛应用于临床取得较好疗效。显然,将中医现代化中动物实验说成是“西化”并加以否定,是不尊重科学的。
当然,中医现代化是一个巨大的工程,目前许多“洋为中用”的尝试有所不足也是可以改进的,千万不要不经过实践就绝对化地断然否定。
对于皋文所批评的中西医学的“不可通约论”,最早是李致重先生提出的。笔者以为,中、西医学既有同一性,又有差异性,不能一言以蔽之曰“可以通约”或“不可通约”。中医学概念有不同的层次,一般来说,层次越高越难以通约。而低层次概念,如具体症状、体征、药物、解剖位置等都可以直接通约;气血阴阳等偏于形而上的概念则难以通约,因为西医学里不直接应用哲学概念。
需要明确的是,中西医学难以通约不等于不可以结合。其实正因为有不可通约性才要结合。如我们常说的劳逸结合,就是由于劳和逸的对立性决定的。不同而合是为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