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素,字洁古,金之易州(河北省易县军士村,今水口村)人,中医易水学派创始人。其所处时代略晚于与其同时期的医家刘完素。著有《医学启源》、《脏腑标本寒热虚实用药式》、《药注难经》、《医方》、《洁古本草》、《洁古家珍》以及《珍珠囊》等。其中《医学启源》与《脏腑标本寒热虚实用药式》最能反映其学术观点。
张元素在《内经》脏腑理论的启示下,结合自己数十年的临床经验,总结了以脏腑寒热虚实以言病机的学说,将脏腑的生理、病理、辨证和治疗各成系统,较前又有提高,使脏腑辨证说由此而渐被众多医家所重视,脏腑病机理论也被不少医家所研究。至清代,则脏腑辨证理论趋于完善,现已成为中医辨证理论体系中的重要内容。可见,张元素的脏腑辨证说对中医学的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除心包络之外,对于每一脏腑,张元素均从生理、病理、演变、预后以及治疗方药等方面进行阐述,各成体系,较为系统。此外,张氏还对药物学研究颇有发挥,尤其在药物学的理论认识和临床脏腑用药方面,更为突出。张氏根据《内经》的理论,强调药物的四气五味之厚薄,是影响药物作用的重要方面。正由于药物有四气五味厚薄的不同,因此药物作用才会出现升降浮沉的区别。因此,对于每一药物功用的解释,他强调首先应明确其气味厚薄,然后再进一步阐发其功效,使中药学的理论与其临床效用紧密结合起来,推动了中药学理论的发展。
此外,药物归经理论也非常被张氏所重视。他认为,不同的药物对于不同脏腑的效用所以不同,是因为其各归于某一经的缘故。因此,了解药物的归经,就可以掌握其药效特点。如同一泻火药,黄连则泻心火,黄芩泻肺火,白芍则泻肝火,知母则泻肾火,木通则泻小肠火,黄芩又泻大肠火,石膏则泻胃火。柴胡泻三焦火,必佐以黄芩,用柴胡泻肝火,必佐之以黄连,泻胆火亦同。其所以都是泻火药而药效不同,就是由于它们的归经各不相同。如果归经不同,无的放矢,很难取得预期的效果。归经理论的发明,是对中药学理论的重大发展,它说明了为什么不同的药物在临床上取得不同疗效的道理,既是临床经验的很好总结,又为辨证施治、遣药处方提供了中药效用的理论依据,推动了中药学的发展。而且,张氏在归经学说理论的启示下,进而又提出来引经报使之说,如羌活为手足太阳引经药,升麻为手足阳明引经药,柴胡为少阳、厥阴引经药,独活为足少阴引经药等。认为以上这些药物配伍于方剂之中,可以引诸药归于某经某脏腑,以加强方剂的效用。张氏提出的引经报使理论,现已被广泛应用于方剂学,对临床有着积极的意义。
张元素对于脾胃病的治疗,有着比较系统、完整的方法。他将脾胃病的治疗总结为土实泻之,土虚补之,本湿除之,标湿渗之,胃实泻之,胃虚补之,本热寒之,标热解之等具体治疗原则。土实泻之,包括泻子、涌吐、泻下。土虚补之,包括补母、补气、补血。本湿除之,包括燥中宫、洁净府。标湿渗之,包括开鬼门。胃实泻之,包括泻湿热,消饮食。胃虚补之,包括补胃气以化湿热、散寒湿。本热寒之,主要是降火。标热解之,主要是解肌等等。他根据脾喜温运,胃宜润降的生理特点,分别确定了治脾宜守、宜补、宜升,治胃宜和、宜攻、宜降等治则,为后世进一步完善与深化脾胃病辨治纲领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此外,张元素还创制了治疗脾胃病的代表方剂——枳术丸。该方具有治痞、消食、强胃的功效。用白术二两,枳实麸炒黄色去穰一两。同为极细末,用荷叶裹烧饭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多用白汤下,不拘时日。本方系从《金匮要略》中枳术汤演变而来。《金匮要略》此方是枳实用量重于白术,以消化水饮为主,兼顾脾胃。张氏改汤为丸,白术用量多于枳实,则以补养脾胃为主,兼治痞消食。配荷叶芬芳升清,以之裹烧。又用米饭为丸,与术协力,则更能增强其养胃气的作用。于此可见,张氏对于脾胃病的治疗,其主导思想,乃是以扶养后天之本为先,而辅之以治痞消食,此即张氏所谓“养正积自除”的治疗观点。
张元素以研究脏腑病机为中心,成为一派医家之开山。对于脾胃病的治疗方法成为易水学派师弟相传的家法,其弟子李东垣、王好古均为中国医学史上青史留名的人物。张氏对药物学的贡献很大,其所撰《脏腑标本寒热虚实用药式》一文,探讨药物功效及临床应用,后被李时珍收入《本草纲目》之中,可见其学术影响之一斑。
《金史》称:张元素,字洁古,易州人。八岁试童子举。二十七试经义进士,犯庙讳下第。乃去学医,无所知名,夜梦有人用大斧长凿凿心开窍,纳书数卷于其中,自是洞彻其术。河间刘完素病伤寒八日,头痛脉紧,呕逆不食,不和所为。元素往候,完素面壁不顾,元素曰:“何见待之卑如此哉。”既为诊脉,谓之曰脉病云云,曰:“然。”“初服某药,用某味乎?”曰:“然。”元素曰:“子误矣。某味性寒,下降走太阴,阳亡汗不能出。今脉如此,当服某药则效矣。”完素大服,如其言遂愈,元素自此显名。平素治病不用古方,其说曰:“运气不齐,古今异轨,古方新病不相能也。”自为家法云。